花小棘知道此时后也有些无奈,毕竟粮食涨价这事她阻止不了,就是想去揍他们一顿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,免得到时候躺在床上的不是他们而且自己。
只能安慰余小禾道:“你暂且安心待着,打你家阿爷那人不是丢了一两银子给你们嘛,拿着这一两银子买些粮食也能过活,可别再去朝外人买粮食了,那些收粮食的人都不是好人,往后你可以去方圆村买,他们应该是乐意买一些给你们的,不过要悄悄去,且不能声张。”
毕竟她也不想给自己村惹麻烦,虽然可以看在这爷俩可怜的份上帮一帮,可若是危害到自己村的人,那还是要慎重些为好。
余小禾闻言,红着眼眶点了点头。
因着粮食涨价,旱灾不知何时会结束,村中虽有滴灌系统和蓄水池,可也不知能撑到何时,谨慎起见,村民们看自家粮食看得紧,不肯朝他人透露半句,生怕别人知道了前来抢去了,那才是真的哭都没地哭去。
而且若是真到那时候,家中无粮可吃又无银钱,那才叫一个真没活路可走。
幸好,此时他们还能活着,还有余粮可吃,不必去买那昂贵不已的粮食。
只是随着时日过去,之前在十里驿站将家中余粮卖出去的人家,这会儿家中粮食也快见底,正掰着手指去算那剩余的粮食还能吃几日,外边儿粮食售价又贵了几钱,他们家中银钱拿去买粮食,又还能活多长时日。
只是还未等到那日,忽然听闻其他村庄来了几个流民,还有几批流民听闻这片区域的人家有粮食,全往这边涌来,不出几日便会来到此处。
村民们听闻,心中惶恐不安,其他地方旱灾已经如此厉害了?朝廷呢?朝廷在做什么?为什么会有这般多流民往他们这边涌来?
三日后,方圆村、禾上村等村庄暂时的宁静被打破,有几批流民来了。
此刻正跪在不同村庄面前,求村民们可怜可怜他们,给他们点吃的。
几乎是一个村庄跟前,就会有十几个衣衫褴褛、面有菜色瘦骨如柴的流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。
有心软的妇孺手上拿着些吃食想给他们,被村民们阻止了。
他们自家粮食也不多,还不知能撑多久,若是将这粮食分给他们,或许不久后他们也会成为其中一员,不知何时会死在漂泊的路上。
其中有流民见着妇孺手上的吃食,眼冒绿光,就差冲上去按倒那柔弱的妇孺,将那粮食抢到手中吃起来。
只是还未等他动手,便被那些健康、强壮的村民震慑,不敢胡作非为。
也有真上手抢成功的,那柔弱的妇孺被吓得跌倒在地上,被她丈夫扶了起来。
也有脾气暴躁的妇人见他们敢直接抢吃的,想揍他们一顿,但被不忍心的村民阻止了。
更多的,还是想给他们一点点粮食,想让他们收下后离开,免得起冲突。
他们种下的作物虽还活着,但也要等作物到收割之事才有多余的粮食可吃,现在更多的也要去买粮食回来,如何能救助得了这流民。
方圆村的情景要比其他村庄要好些,村民们家中余粮也多些,但粮食也并不是特别多,毕竟上一年交的赋税不少,虽上一年收成变多,可赋税一交,有些拿去换钱,也就不多了。
难民们实在是饿得太久了,根本就没力气再往下走去,见村民们不肯施救,只能失望地在村外徘徊,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到来。
陆穗宁回村路上见到的场景就是乌泱泱的一群人躲在矮小的树荫下,个个面瘦肌黄,嘴唇泛白,虚弱的似乎随时就要去了。
不用问也知,绝对是那旱灾闹的,朝村民们询问一番,还真是。
这些村民都是附近几十里外不同村庄流落过来的,听闻此处村庄的作物还未因旱灾而死,心怀希望一路艰难得走过来想来寻一寻生路,却不想,此处也没好到哪儿去。
粮食还未到收割之事,村庄粮食并不多,大多数村庄都靠购买昂贵的粮食回家,才能吃上一顿饭,他们也都在苟延残喘着,只盼着朝廷赶紧送赈灾粮过来。
可那赈灾粮,又有谁知道何时才能送来呢?或许在他们死光之后?谁知道呢?
绝望在心中蔓延,难民们心中不免悲戚不已,只身躺在黄泥土地上,希望来世能投胎去个富裕人家,这般也就不用再受这苦涩之罪。
只是这奢望,或许也会落空吧,毕竟就算在梦中也不敢想自己能过上那种富裕生活,能吃饱喝足已然是前世艰苦修来的福分。
陆穗宁匆匆回村,与里正商议一番,将人接回村中安置,那粮食暂时从她和里正两人家中出。
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,救得了方圆村外那十几个流民,却救不了流落到此处的全部流落流民以及其他地方因旱灾,也快要变成流民的村庄。
被接到村庄安置的流民,陆穗宁打算也同上次一般,让他们作为村庄劳动力存在。
只是此次与上次不同,上次是北泸州旱灾这才导致有流民流落到此处,但这次却几乎是燕回国靠近北狄国边境的区域都发生旱灾。
而方圆村以及周边村庄都被旱灾困扰,只是方圆村以及周边临近村庄因滴管系统以及蓄水池的村庄,这才比其他地方境况要好些,但也只是好些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