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下午五点,程千绘在宿舍里一边回导员消息一边等陆衡来接她。
导员:“毛庆的贫困补助名额取消了,最后一个名额给你。毛庆品行不端,有人匿名举报他在学校拉皮条,现已核实,不久后会取消学籍,勒令退学,你好好念书,今后自有你的前程。”
程千绘:“好的导员,我以后一定会更努力的。”
得到这个好消息,程千绘惬意地伸了伸懒腰,心情更加通畅了。
陆衡在程千绘刚上车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今天心情很好,他今天放着寿星不当,先来给程千绘当司机,特地开车去学校接她。
“今天心情很好?”
程千绘点点头,嘴边哼着小曲。
陆衡透过反光镜看程千绘:“参加我的生日会很开心?”
程千绘嘴边的小曲停住了,她觉得这个时候说实话很煞风景,于是只能点点头。
陆衡勾唇轻笑一声:“我也开心。”
程千绘挑了挑眉,还是让这个美丽的误会持续下去比较好。
车载蓝牙忽然响起了铃声,程千绘瞥了一眼显示屏,看见那个来电名称,微微扬起的唇角立刻低了下去。
陆衡敏锐地捕捉到了程千绘的情绪,他脸上的笑淡了,又回到了平日里略显淡漠的模样,他点了一下屏幕,道:“妈,什么事?”
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,他回了一声“嗯”。
没多久,陆衡又道:“我现在在开车,这事晚点再说吧。”
电话断了,车内安静了下来,发动机轰隆隆作响,吵得令人厌烦。
半晌,程千绘道:“晚上你父母会来吗?”
“不会,就是几个朋友一起玩玩。”
程千绘稍微松了一口气,她可着实不想见到陆衡的生母,甚至只要回忆起任何有关她的画面,程千绘心脏都会发疼。
那些刺痛她父母的话语,那些高高在上的眼神,还有她故意寄过来的DVD……
如果不是她,她母亲说不定都不会这么早去世……
程千绘有时候也蛮怨恨当年那个弱小的自己,任她欺负,没有力量还击,有时候她陷在回忆的情绪里,气得没办法呼吸。
车子很快就开到一片安静的别墅区,陆衡把车停在车库,带着程千绘乘电梯上去。
电梯门刚一开,程千绘就听见了一阵欢闹的音乐声,在两百多平的客厅里有一支乐队在即兴表演,还有十几个客人在又唱又跳。程千绘是少数民族,她忽然有了一种小时候过节几个亲戚手牵手围着火炉唱山歌的感觉。
“寿星公,你终于来了,不然这主唱位置不知道还要空缺到什么时候。”
陆衡的朋友围了上来,架着他要他上去唱歌。
陆衡便恭敬不如从命,坐上了客厅中央主唱的位置。
他清了清嗓子,望向了台下,大家都在看他,可是他最想看见的那道目光,却在此刻低头看手机:“接下来的这首歌,送给现场所有的朋友。”
陆衡开始唱了,程千绘没听过这首歌,她回复完程坚的消息,便抬头往台上看。
这是一首很温柔的抒情歌,刚刚热闹活跃的氛围被他那么一唱直接静了下来。
陆衡唱歌的时候很专注,他闭着眼睛,似乎是在回忆。
“童年的绘卷啊~从来没有被抹去~”他咬字很清晰,生怕观众听不清歌词。
唱到结尾的时候,陆衡睁开了眼睛,程千绘站在台下与他对视。
陆衡唱完向台下鞠躬,台下忽然有人叫道:“生日上为什么要唱这么平淡温馨的歌,唱得快让老子睡着了,能不能再来一首欢快的!”
“滚!要唱自己上来唱,我免费唱给你听你还要求那么高。”
台下那个男的就不客气地跑上来拿陆衡的麦,两个人看起来颇为熟稔,陆衡开玩笑地说了他两句就把麦给他了。
程千绘刚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,忽然身旁一个烫着羊毛卷的女孩靠近她:“你喜欢他这首歌吗?”
程千绘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眼熟,但又记不起她叫什么名字,女孩眼神灼灼地看着她,似乎对她的反馈很感兴趣。程千绘干咳了一声:“挺好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