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成王震惊地望向西黎帝,他所犯可是叛国之罪,可只是剥夺了王爷封号,他不敢置信地开口:“陛下,臣弟……”
还没等他说完,西黎帝摆了摆手说道:“你该感谢的人是父皇,他临终前让朕无论你们犯了何等错,至少留你们一条命。成了庶民后带着你的亲眷回你原本的封地好好过日子吧,别被萧砚的人给抓到了。”
成王听了,直直地朝着西黎帝磕头,再抬起头时,眼眶泛红地说道:“臣弟知晓了,皇兄你一定要小心萧砚,他手中不知有些什么,让他的那些私兵如同没有感情的兵器一般由他驱使。”
越铮一听心中顿时一凛,成王口中此种情况他只在同那南坞打时见过,当时听说是他们中有巫族的人,善巫术蛊虫,能够将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,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。
高座之上的西黎帝也冷着一张脸,怒声道:“萧砚真是不想活了,居然和南坞那些巫族人扯到一起去,别什么时候被人中了蛊虫都不知道。”
南坞这个词一出,成王也恍然明白了,难怪他总觉得萧砚身边那群人的衣着让他有莫名的熟悉感,原是南坞的人。
成王的母妃是从巫族里逃出来的,半路上被人救了后带到了京城,不知怎么就被送进了皇宫,成了皇帝的宠妃之一。
而也正是她愈发得宠,她在西黎皇宫的消息被人传到了南坞,心思一转的族长派她的兄长来皇宫找她,交给她一个罐子,身为巫族人她自是知道这里面装着些什么,她接过后就准备将其摔在地上,说道:“你们做梦!我好不容易从那里跑出来,有了如今的好日子,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!”
她看着她的兄长,一字一句地泣诉着,对面站着的男子一脸漠然地望着她,听了她的话神情丝毫未变,只是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她面前。
“你生是巫族人,死是巫族鬼,为了巫族的大业牺牲你一人的爱情又如何,你记得将那蛊虫中到那皇帝身上,不然倒霉的将会是你的儿子。”
她踉跄几步跌倒在地,望着手心里拿着的罐子,失魂落魄地笑着。
后来的某天,成王下学回去后便看到以一种惨烈方式死在宫殿里的母妃,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摔倒在地,片刻后爆发出惊呼声与哭泣声。
也正是那日后,成王才知道原来他的母妃是南坞巫族人,因和他们的信仰相勃,她才逃出来,一步步来到了父皇身边,也正是因为她是父皇的宠妃,才会被南坞人找上门。
西黎帝见成王神情低落怔然的模样,想到那个温温柔柔的宁妃,就那样惨状地死在了她的宫殿中,成为了当时成王和他的童年阴影。
“六皇弟,宁妃便是被巫族人所害,你是她的儿子,谁也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拿你去做同样的事,等你安全到封地后,朕会让人将成王府一把火烧了,就当你和你王妃在那一场大火中都死了。”
“谢皇兄。”
“你先退下吧,回去切忌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别人,就算是你的王妃和女儿也不行。”
成王颔首,随即起身出了御书房。
此时的御书房只剩下西黎帝和越铮二人,西黎帝看着几乎未曾开口的越铮说道:“越铮,萧砚同南坞勾结到一块,你觉得该如何解决这件事?”
“臣以为,八皇子殿下是攻入点,若是八皇子出了事,南坞没了所谓的内奸,便如无头苍蝇般无法进行下一步。”越铮见西黎帝忽然点他,只得轻轻地开口说道。
“那此事便依旧由你处理,朕给你特权,若萧砚做出危害社稷的事,你可以先斩后奏,不用顾及朕和先帝遗言。”
若萧砚还有点良知,就该离那群南坞人远点,只是他显然被即将到手的泼天权势迷了眼。
越铮颔首,从西黎帝手中接过圣旨,拱了拱手后离开。
甫一踏入将军府,就见着越将军正端坐在厅堂中,身侧坐着时不时看向门口的越夫人。
越铮步子一顿,随后走到越将军身前停下步子,出声问道:“爹,你今日怎么坐在这?没去和邻家的老头下棋了?”
“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,为何会传出要废成王的风声?”越将军绷着脸问道。
“那密函中说的人便是成王,只可惜他也只是一个倒霉蛋,无辜被牵涉到夺位之争中。不过好歹还能留一条命活着,已经很好了。”越铮将一旁的椅子拖了过来坐下。
越将军闻言,沉默着没有说话,过了许久后抬眸看着越铮,“陛下又将这苦差事交给了你?看来他是不准备将你放回边地了。”
“呵,毕竟放在眼皮底下看得更紧些。”越铮轻嘲道。